惡慾 - 試閱
第一章 天性
黑夜的吞噬,如冒然奪出地利爪般、迅雷而不留痕跡攫沒所有名為光的自然物質,迄至今、還不曾有人敢質疑黑夜與白晝是平等的存在。
自無中生有、枯竭生芽、虛實徘徊,這星球上無不依存這些法則在運轉。時間,絕對性地分秒帶動,人非死板卻也規律性地在行走,直到那些自以為懂得宇宙真理的瘋子倒下時才偶爾出現轉機的開端。其中有條因存在而存在地必然古老規則──「天性」。無論有多麼想否定它,倘若相信自己為首要第一位、那麼天性就可能與它同位。
以命運論來說、那怕現世也有跡可尋。
雷聲在這段文字的最後落了下來,伴隨急促的滂沱大雨、原本晴朗的午後突然黑壓壓一片,課後鐘響與圖書館門口此起彼落地吵雜聲讓他將書給放回架子上。
掏出「黑子哲也」的學生證,他將想借的書本放至櫃檯,知道自己異於常人的低存在感,他不打算呼喚正在聊天的圖書委員,自己拿起Bacode機刷,二分鐘過後、圖書室傳出慘叫與校園百大不可思議故事。
袖子下的時間、與從這棟校舍望見第一體育館仍亮著地視線,垂下眼廉、拿開玻璃窗上的掌心,退出最喜歡的籃球社究竟過了多久他並不想知道,也許僅短短幾個月、離畢業不到半年時間,漫長與尋找中的悸動卻始終揮散不去。
移動步伐,天氣的惡劣遠超乎他想像,萬一落雷造成電車停駛就糟糕了……
『雨傘忘在教室了嗎?』黑子發現手上沒有拿著雨傘,他趕緊下樓返回教室。
正因否認帝光籃球的信念,從迷茫到決意、他最後選擇離開。覆蓋所有聽覺的雷雨、隱約帶著過去還在籃球社裡的回憶,他並不後悔下這決定、也不後悔自己想要證明的答案,卻──絕對不想遇到在轉角處差點將他撞飛的人。
被有力的大掌拉住手臂、身子被迫停下後仰的那剎,他澄藍地雙眸映著青峰大輝的面孔。
『青峰君?』
『都放學多久了,你在幹嘛?』青峰問。
意識到在走廊撞到青峰的原因,黑子知道失落與厭倦早已淹沒他,翹掉練習是理所當然。
是啊…青峰君他已經不會再參加練習了。
『我忘記拿雨傘,顧著在圖書館看書。』黑子站好身軀,仍不敢與青峰對上視……瞪著地板、他感覺手臂的力道並沒有被減弱,不、是他真正忘記了件事───這不是青峰君。
一陣天旋地轉、恨透自己為何如此後知後覺,難道他心中還有所祈禱嗎?來不及反應背部碰撞與上頭陰影、耳際低沉地聲音已響起:『吶、反正外頭雨那麼大,來陪陪我吧。』
教室裡閃著雷光,這並非第一次、卻是第一次……如此讓人感到害怕。
凌亂的衣物、無論掙脫多少次都會再被抓回去,誰也聽不見的呻吟……從肉體感受的痛苦與愉悅,彷彿是場醒不了的惡夢。
轟隆的雷聲將鐵碗掉下地笨拙畫面再度呈現,黑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文字燒做到一半,移動自己的眸子,其它三人正用驚訝地神情望著他。
『黑子?』火神大我皺起眉問道。
似乎沒聽見火神聲音的黑子思索著,對了…他們剛跟秀德打完到比賽會場附近吃文字燒,而且還巧遇了黃瀨涼太與綠間真太郎。
火神的大掌隨即貼上黑子的額頭問:『你是剛剛被淋雨淋到感冒腦袋燒壞啦?怎會手滑的那麼好笑。』說著,火神順手幫他把掉進文字燒鐵板的碗拿起來。
極度不爽火神關心黑子的態度,黃瀨想發怨言時被綠間搶先開口:『總而言之,我想給你個忠告,在東京還有另一位奇績世代,桐皇學院高校的青峰大輝,他跟你是同一種類型的選手。』
『嗯、他是怎樣的人?』火神煎起黑子的文字燒問。
『很強,非常強。』黑子輕道。『只是我不喜歡那個人的籃球。』
火神挑起眉頭,趣味性十足的提高音調:『喔~』
『那種事怎樣都好啦、小黑子今晚要不要到我家過夜?明天假日對不對~』黃瀨興高采烈地問,卻馬上被火神拿鐵碗砸───『你這是公開性騷擾、死黃瀨!』
『你好歹也用「到你家玩」,果然是吃%#@$&(消音)的。』綠間推推眼鏡吐嘈道。
拿著手帕擦臉,黃瀨邊噴淚邊對黑子抱怨:『咦嗚嗚~他們好過份~小黑子不要跟這些人共桌吃飯啦,先來我家休息~』
『恕難從命,還有你靠太近了。』黑子慢慢把近在幾呎的臉推開,他得說黃瀨這張犯罪的臉實在讓人很想賞他記加速傳球,火神會拿碗砸他並不是沒原因。
爾後,火神跟黃瀨開始吵起來、綠間則把文字燒扔到他頭上的高尾拖出去打。吃完火神美味的文字燒,黑子靜靜坐在位子上喝茶,今天比賽完的惡劣天氣跟那天一模一樣……不自覺地就陷入進回憶裡。突然、一塊文字燒從黑子眼前飛過,他額邊冒三條線看大家玩起扔文字燒遊戲,猜想大家都怕吃到教練做的所以正極力避開「頭獎」那塊嗎?放下茶杯、暫且將思緒拋開,黑子跟著加入鬧哄哄的文字燒遊戲。
離開曾經是唯一的地方,這條反方向的叉路當與火神相遇後更確信自己想走完它,還有誠凜的大家……
最後因全場的文字燒通通落進火神的肚子,臉色翻黑的他正被罪魁禍首攙扶回家。
無論怎想都覺得教練很妙,究竟是怎樣的手能把倒進去馬上翻面就挖來吃的文字燒煎到出人命……『噁~我對日本菜認知不算低啊。』火神摀住嘴巴自言著,便開始自己行走。
『請你不要去懂教練的手藝。』黑子建議道。
拼命點頭表同意的火神突然想起:『我說黑子、你今天還好吧?』低頭看黑子他續說:『贏了正邦還有秀德,我想你也跟大家一樣很開心吧?』
『嗯,很開心。』黑子回道。
『是嗎。』
走了段沒有對話的街道,兩人穿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雨後的涼爽似乎有點吹不開沉悶感,雖然只是對火神的猜測,但黑子認為他並沒有如表面那樣神經大條,或許可以告訴火神───
『喂、黑子。』
『是。』黑子抬起頭。
火神雙手插口袋、用有點笨拙的口吻說:『剛開始很瞧不起你真抱歉啊、那個…我想說的是、就是啊~呃……煩死了!總之奇蹟世代我全都想打倒!!』
對火神這番話,黑子眨眨眼回應,他的不發一語讓火神很不安地續問:『有、有什麼疑問嗎?該不會又想說我會被秒殺吧。』
『被秒殺還是有可能的。』
『蛤?!』火神冒出超大的青筋、黑子低喃句:『你們還真像呢……』
聽不清黑子後面那句話,火神看他仰望黑夜續道:『他就像這片黑色天空、完全無法防守,一但被他的強大吞噬,只能不斷地挫敗與失意,所以火神君──』
火神舉起手阻止黑子說下去,他落滴冷汗說:『其實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請不要用那麼深的字詞。反正就是一個強得誇張的混蛋就對了!』
仰起嘴角,黑子邁開步伐說:『火神君的腦袋果然只裝吃跟籃球呢。』
『你在說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火神不悅地吼道。
沒有理會火神對他的種種抱怨,黑子重新抬頭望著毫無半點月光的黑夜,他知道在雲朵的上頭一定還有片漂亮星空,背包側邊晃動的小玩偶引起黑子的注意,那是隻有貓嘴並帶三角巾的幽靈娃娃,心中湧起股微甜的幸福,再次確信不會只有他獨自撥開黑雲。
『好想要再看一次佈滿星星的夜空。』黑子打斷火神的碎碎念。
火神額邊冒三條線:『蛤?明天放晴你就能看到了,還是你喜歡被揍的冒星星。』
『請不要做這麼無聊的舉動,還有很難笑的,火神君。』黑子冷靜地吐嘈。
這段原本沒有任何聲音的人行道開始起了絲生氣,還有無形中建立起來的羈絆。
倘若相信自己為首要第一位、那麼天性就可能與它同位。黑子深信這是貫穿奇績世代們本性的一句話,那怕在最後幾秒鐘的決勝球,他們相信的永遠只有自己、絕不倚靠隊友。
而與他的理念有最大磨擦的正是決勝聯賽上的青峰大輝。
☪ ☪ ☪ ☪ ☪
這世上絕對不存在「註定敗北」的命運,如果掙扎是被上位者所取笑地愚眛、那麼更加咬緊牙關被取笑到最後一刻。
火神因為腳傷而在冷板凳上的憤怒、還有場上隊友的拼命與後補球員的聲援全都深深映在黑子腦海中,直到哨聲響起那剎、所有人才終於露出一絲疲憊,卻有道憤怒瞬間滅掉這挫敗感───『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死青峰你給我走著……喔噗!』火神的吼叫馬上被相田里子的紙扇給拍斷,她責備道:『等等還要整隊行禮,不要給我亂吼!』
『哈哈…火神還真是精力旺盛啊。』伊月俊笑道。日向順平在旁推推眼鏡說:『不、他單純只是個笨蛋,是個精力旺盛的笨蛋。』
『喂、不要一致認為我是笨蛋!』看準火神又要大吼,里子這次毫不客氣的連打好幾下,看的大家心中都有種「教練正在洩恨」的念頭。
誠凜休息區的吵雜,很快引起桐皇注意,個性最火爆的中峰、若松孝輔用極度不可思議的語氣跟隊友們說:『喂喂、那十號是怎樣啊,第一次看到跟青峰打不失意還冒火到誇張的人,好像要把人殺了。』
桐皇隊長今吉翔一聳聳肩隨口說道:『也有這樣的類型呢。』
『蛤?』若松滿頭問號,旁邊嘴上總掛著對不起的桐皇射手櫻井良不安地聽著:『雖然很少見到這樣有趣的人,只可惜青峰面前不可能會有敵人。』
若松閉上嘴巴拿起毛巾擦汗,球員們皆準備回休息室,始終保持沉默的青峰、他冰冷地眼眸裡卻只映著他所在意的畫面。
--------------------------------------------------------------------------------------------------
當時間已從沉重轉變至虛無,當肩頭不再有抱負出現,被靜止的究竟是過去亦或現在?
當星空已從明亮轉變至黯淡,當胸前不再有夢想出現,被抹滅的為何只有希望與未來?
空無一人的休息室,隱約可聽聞到對話聲,那是青峰與黑子的對話。
『難道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哲。』青峰問。
滿臉倦容,賽後的疲累與無法給予答案的證明讓他更顯得狼狽,但好好看著許久不見的青峰,他又長得更高、成熟與英挺不少,唯獨厭倦的冷酷卻始終沒有改變。
低下頭,黑子沒有說話,他此時此刻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青峰的問題。
『依存著光的影,你的強大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但為什麼選擇了他?』青峰緩緩說著,沒注意自己背已碰牆的黑子任由他抬起下巴:『這豈不是慘淡的光嗎……』
瞪大雙眼,黑子絕對忘不了青峰這令他害怕的笑容,指尖劃過臉頰、近在他唇邊的薄唇說:『你到底在相信著什麼?』
抓緊青峰身上的校服外套,曾經被問過的問題、如今還能像當時那樣說出來嗎?
露出不懷好意地微笑,青峰低道:『如果火神知道你不過只想「證明」的話,後面的路又該怎麼走呢?』
聞之,黑子認為青峰說的並沒有錯,設想已經無法在他腦袋運轉,快被擊粹的信念也在此刻赤裸裸呈現,這張紙終歸也不過是張白紙罷───白、白紙?!突然憶起自己那天一大早跑到學校偷拿劃線機所寫下的文字,那確確實實是他想清後而寫下的願望。
原本抓著青峰衣服的拳頭緩緩變推開,青峰垂下眼廉叮著氣揚轉變的黑子,澄藍眼眸透露他絕不被動搖的堅定,轉身離開前黑子留下句:『青峰君也許我現在感到很迷茫,但我得跟你承認,我仍相信著火神與這支球隊,先離開了。』
直至關門聲消失,他們始終沒有對上眼說話,仍站在原地的青峰想起當初總與黑子吵架的紫原敦,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相斥地不悅、無法認同對方的厭惡。
仰起嘴角,青峰暗忖著:『但又為什麼──我會這麼想摧毀你那觸碰不到的清澈眼神呢?』
啊啊……真糟糕、剛才那累壞的楚楚可憐樣我已經夠把持了吧?
那麼下次呢?
同一時間觀戰完剛走出會場的綠間與黃瀨神情都顯得十分沉重。對過去曾為隊友的他們而言,這結果既不意外卻又無法定論。
『怎會這樣……』黃瀨嘆道。
『他們過去是最要好的搭擋,如今你要擔心與安慰的應該是黑子。』綠間說。
黃瀨嘟起嘴悄聲喃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幹嘛一直跟小青峰One On One,某方面也是為了搶小黑子嘛~』
『蛤?』綠間滿臉黑線提高音調問。
『啊咧?小綠間有聽到?』
『不是聽到是嚇到、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不敢置信那話會從黃瀨口中說出,綠間可還沒遲鈍到連私下事都不知道,當然大多數得由赤司提點……
掏出MP3,黃瀨低下頭說:『我當然知道啊……』
綠間轉過頭望著他,黃瀨續說:『被自己最喜歡的人否定的痛苦,你以為我不想去抱抱他嗎?』關掉MP3的音樂,黃瀨抬起頭笑道:『小黑子可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會沮喪是難免的、直覺靠訴我──這冬天才是關鍵。』
走到公車站牌前,綠間望著遠方說:『笨蛋到那裡都是笨蛋,無論會有怎樣的重生我仍然會打敗他們,持續向前走的人可不止有他們。』
『這點,我也是一樣的喔,小綠間。』黃瀨露出認真地笑容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地在盛夏的晴空下更顯得生氣蓬勃,陳年老樹的翠葉也一併在此刻毫無樹齡可言,茂密樹蔭令人捨不得離開,彷彿只想放空叮著那片藍天,任由緩緩飄動的雲層帶走思緒。
當豔陽短暫地被遮擋住,空無一人的籃球場出現名少年,恰似路過而進來晃晃、他抬頭凝望著球框回憶這幾天的轉變。
自從決勝聯賽輸給桐皇後,後面與他校的比賽讓誠凜無緣晉級I.H。這場與去年重覆的止步,剛好也是誠凜籃球社的創始人木吉鐵平出院回歸之時,黑子明確地從他口中確認自己的極限。
陽光暫未露臉,黑子回想青峰在決勝賽上告訴他「果然跟赤司說的一樣,你完全沒變啊,哲。」極限這詞他並不陌生,從他踏進帝光一軍開始,就不斷地在極限邊緣徘徊,唯獨從青峰口中說出時刺痛與不甘心感有多麼強烈。
但……『這就是極限了,你如此斷定了是不是?』也許木吉給人相當脫線的觀感,但黑子認為對初次見面就能切入他真正懊惱的點,回歸的木吉絕不是泛泛之輩。是他告訴他人絕不會只僅於此、那怕在極限地帶也可能創造出可能。
握緊拳頭、當下他沒有很相信自己的理解,想這麼退下首發位子而去找日向隊長,從他口中知曉火神為何刻意保持距離,他不再疑惑自己的理解,跑去找火神道歉、甚至有被揍的心理準備。
利用了火神…只為了想對奇蹟世代證明自己的籃球。
雲層緩緩飄開,開始展露的陽光出現第二個人站在籃球場,那人好奇地問:『黑子、你在幹嘛,人要發呆也不要站在這邊曬太陽好嗎?』
黑子轉過身回道:『火神君?』
舉起手落滴冷汗,其實火神早坐在旁邊公園倚喝飲料已有段時間,居然連這樣靜靜坐著要發現黑子都很困難……究竟是他有問題還是黑子有問題?
『如何,對新黑子的籃球有頭緒了嗎?』火神問。
『完全沒有。』黑子斷然答道。
仰頸喝可樂,火神深嘆口氣、並舉起拳頭說:『嘛~算了,在冬天前一定會有答案的,可不會只有你一人變強啊!』
沒有猶豫、黑子敲下與火神的拳頭輕道:『謝謝你……一直這麼相信我。』
『蛤?笨蛋、這東西有啥好──喂!黑子?!』前一秒還正常敲拳頭、黑子後一秒馬上被曬昏倒下去,無奈之餘、火神只好先將他公主抱走往陰涼處。
『真是弱到誇張的傢伙。』火神碎碎念著。突然意識到懷中的黑子好像沒什麼重量,稍緊擁下、他才知道過去有多麼依賴這纖細地身影。小小身軀散發毫無畏懼地強大、有好幾次都是靠黑子才能讓冒火的他冷靜,不敢否認,黑子也是身經百戰啊……
正當要將他放至長倚子上、火神隱約聽到:『…峰…君……』
『黑子?』瞪大雙眼、火神叮著黑子睜開迷矇地眼睛,舉起有些發燙的手撫上他的臉頰虛弱地說:『那天對你說話…會不會太冷淡……』指尖撫到火神唇邊,黑子半氣音地續說:『沒關係的……就算你已經不會再回頭看……我還是會站在你背後等你的……青峰君。』
雙眼再度闔上,此時火神十分震驚他所聽到的,那晚直白地告訴黑子因為他跟奇蹟世代是同種類型,所以黑子才找他搭擋、決勝聯賽青峰的身影與綠間說過他們是同一種選手全部出現在他腦海中,難道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跟青峰很神似?
『喂、你給我開什麼玩笑啊……』火神緊握黑子的手咬牙地說,知道原本他就是會說些肉麻與做作的話,但剛剛那到底算什麼、混帳,他根本不想去知道已攤牌的答案啊!
蹲在長倚旁,火神單手撐下巴皺著眉:『說話冷淡?難道決勝聯賽那天黑子離開前去找人,就是去跟青峰對談嗎?』之前聽聞黑子跟他提起青峰產生變化的事,就現況來看……莫名起了心疼感又是怎回事?
站起身、火神下定論地說:『我果然是遇到很麻煩的事了吧……』
同時間在公園東南東方把一切都看光光的黃瀨與綠間正滿臉黑線不知該如何評論眼前的畫面。
察覺忍無可忍的黃瀨要衝出去、綠間趕緊架住他慌道:『笨、笨蛋,你要幹嘛?』
『還能幹嘛,為什麼我出門逛趟超商就看到這種事,果然不該把小黑子放在那變態身邊!』黃瀨邊掙扎邊說。
『就我看來你比較像變態,好了、給我冷靜點!』綠間揮拳揍向黃瀨的頭、他大嘆口氣續說:『就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咦、咦咦?!可是小綠間、如果小火神對他們的事知道更多──』
『正因如此,我不認為火神現在對黑子抱持有那種情感。』綠間斷然地回道。這句肯定句讓黃瀨完完全全閉上嘴巴,的確如綠間所說、現在要下定論還太早,但他就是很看不慣火神對黑子種種親匿動作,如果被「他」看到的話……
再望一眼火神與黑子的身影,綠間提起罐裝的冰紅豆湯準備離開:『還有你再不克制一點,痛苦只會增加而已,走了。』
黃瀨沒有回話,豔陽仍然強眼、他最後也轉身離開,不由得露出嚴肅地神情自言道:『我當然知道要克制,但該克制的…真的是我嗎?』
仰頸喝著冰紅豆湯、打開礦泉水的蓋子,替中暑的人煽風,以及在家中從寫真書後睜開眼的男人,這四種不約而同的畫面都訴說著……夏天即將開始了。
第一章 天性
黑夜的吞噬,如冒然奪出地利爪般、迅雷而不留痕跡攫沒所有名為光的自然物質,迄至今、還不曾有人敢質疑黑夜與白晝是平等的存在。
自無中生有、枯竭生芽、虛實徘徊,這星球上無不依存這些法則在運轉。時間,絕對性地分秒帶動,人非死板卻也規律性地在行走,直到那些自以為懂得宇宙真理的瘋子倒下時才偶爾出現轉機的開端。其中有條因存在而存在地必然古老規則──「天性」。無論有多麼想否定它,倘若相信自己為首要第一位、那麼天性就可能與它同位。
以命運論來說、那怕現世也有跡可尋。
雷聲在這段文字的最後落了下來,伴隨急促的滂沱大雨、原本晴朗的午後突然黑壓壓一片,課後鐘響與圖書館門口此起彼落地吵雜聲讓他將書給放回架子上。
掏出「黑子哲也」的學生證,他將想借的書本放至櫃檯,知道自己異於常人的低存在感,他不打算呼喚正在聊天的圖書委員,自己拿起Bacode機刷,二分鐘過後、圖書室傳出慘叫與校園百大不可思議故事。
袖子下的時間、與從這棟校舍望見第一體育館仍亮著地視線,垂下眼廉、拿開玻璃窗上的掌心,退出最喜歡的籃球社究竟過了多久他並不想知道,也許僅短短幾個月、離畢業不到半年時間,漫長與尋找中的悸動卻始終揮散不去。
移動步伐,天氣的惡劣遠超乎他想像,萬一落雷造成電車停駛就糟糕了……
『雨傘忘在教室了嗎?』黑子發現手上沒有拿著雨傘,他趕緊下樓返回教室。
正因否認帝光籃球的信念,從迷茫到決意、他最後選擇離開。覆蓋所有聽覺的雷雨、隱約帶著過去還在籃球社裡的回憶,他並不後悔下這決定、也不後悔自己想要證明的答案,卻──絕對不想遇到在轉角處差點將他撞飛的人。
被有力的大掌拉住手臂、身子被迫停下後仰的那剎,他澄藍地雙眸映著青峰大輝的面孔。
『青峰君?』
『都放學多久了,你在幹嘛?』青峰問。
意識到在走廊撞到青峰的原因,黑子知道失落與厭倦早已淹沒他,翹掉練習是理所當然。
是啊…青峰君他已經不會再參加練習了。
『我忘記拿雨傘,顧著在圖書館看書。』黑子站好身軀,仍不敢與青峰對上視……瞪著地板、他感覺手臂的力道並沒有被減弱,不、是他真正忘記了件事───這不是青峰君。
一陣天旋地轉、恨透自己為何如此後知後覺,難道他心中還有所祈禱嗎?來不及反應背部碰撞與上頭陰影、耳際低沉地聲音已響起:『吶、反正外頭雨那麼大,來陪陪我吧。』
教室裡閃著雷光,這並非第一次、卻是第一次……如此讓人感到害怕。
凌亂的衣物、無論掙脫多少次都會再被抓回去,誰也聽不見的呻吟……從肉體感受的痛苦與愉悅,彷彿是場醒不了的惡夢。
轟隆的雷聲將鐵碗掉下地笨拙畫面再度呈現,黑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文字燒做到一半,移動自己的眸子,其它三人正用驚訝地神情望著他。
『黑子?』火神大我皺起眉問道。
似乎沒聽見火神聲音的黑子思索著,對了…他們剛跟秀德打完到比賽會場附近吃文字燒,而且還巧遇了黃瀨涼太與綠間真太郎。
火神的大掌隨即貼上黑子的額頭問:『你是剛剛被淋雨淋到感冒腦袋燒壞啦?怎會手滑的那麼好笑。』說著,火神順手幫他把掉進文字燒鐵板的碗拿起來。
極度不爽火神關心黑子的態度,黃瀨想發怨言時被綠間搶先開口:『總而言之,我想給你個忠告,在東京還有另一位奇績世代,桐皇學院高校的青峰大輝,他跟你是同一種類型的選手。』
『嗯、他是怎樣的人?』火神煎起黑子的文字燒問。
『很強,非常強。』黑子輕道。『只是我不喜歡那個人的籃球。』
火神挑起眉頭,趣味性十足的提高音調:『喔~』
『那種事怎樣都好啦、小黑子今晚要不要到我家過夜?明天假日對不對~』黃瀨興高采烈地問,卻馬上被火神拿鐵碗砸───『你這是公開性騷擾、死黃瀨!』
『你好歹也用「到你家玩」,果然是吃%#@$&(消音)的。』綠間推推眼鏡吐嘈道。
拿著手帕擦臉,黃瀨邊噴淚邊對黑子抱怨:『咦嗚嗚~他們好過份~小黑子不要跟這些人共桌吃飯啦,先來我家休息~』
『恕難從命,還有你靠太近了。』黑子慢慢把近在幾呎的臉推開,他得說黃瀨這張犯罪的臉實在讓人很想賞他記加速傳球,火神會拿碗砸他並不是沒原因。
爾後,火神跟黃瀨開始吵起來、綠間則把文字燒扔到他頭上的高尾拖出去打。吃完火神美味的文字燒,黑子靜靜坐在位子上喝茶,今天比賽完的惡劣天氣跟那天一模一樣……不自覺地就陷入進回憶裡。突然、一塊文字燒從黑子眼前飛過,他額邊冒三條線看大家玩起扔文字燒遊戲,猜想大家都怕吃到教練做的所以正極力避開「頭獎」那塊嗎?放下茶杯、暫且將思緒拋開,黑子跟著加入鬧哄哄的文字燒遊戲。
離開曾經是唯一的地方,這條反方向的叉路當與火神相遇後更確信自己想走完它,還有誠凜的大家……
最後因全場的文字燒通通落進火神的肚子,臉色翻黑的他正被罪魁禍首攙扶回家。
無論怎想都覺得教練很妙,究竟是怎樣的手能把倒進去馬上翻面就挖來吃的文字燒煎到出人命……『噁~我對日本菜認知不算低啊。』火神摀住嘴巴自言著,便開始自己行走。
『請你不要去懂教練的手藝。』黑子建議道。
拼命點頭表同意的火神突然想起:『我說黑子、你今天還好吧?』低頭看黑子他續說:『贏了正邦還有秀德,我想你也跟大家一樣很開心吧?』
『嗯,很開心。』黑子回道。
『是嗎。』
走了段沒有對話的街道,兩人穿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雨後的涼爽似乎有點吹不開沉悶感,雖然只是對火神的猜測,但黑子認為他並沒有如表面那樣神經大條,或許可以告訴火神───
『喂、黑子。』
『是。』黑子抬起頭。
火神雙手插口袋、用有點笨拙的口吻說:『剛開始很瞧不起你真抱歉啊、那個…我想說的是、就是啊~呃……煩死了!總之奇蹟世代我全都想打倒!!』
對火神這番話,黑子眨眨眼回應,他的不發一語讓火神很不安地續問:『有、有什麼疑問嗎?該不會又想說我會被秒殺吧。』
『被秒殺還是有可能的。』
『蛤?!』火神冒出超大的青筋、黑子低喃句:『你們還真像呢……』
聽不清黑子後面那句話,火神看他仰望黑夜續道:『他就像這片黑色天空、完全無法防守,一但被他的強大吞噬,只能不斷地挫敗與失意,所以火神君──』
火神舉起手阻止黑子說下去,他落滴冷汗說:『其實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請不要用那麼深的字詞。反正就是一個強得誇張的混蛋就對了!』
仰起嘴角,黑子邁開步伐說:『火神君的腦袋果然只裝吃跟籃球呢。』
『你在說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火神不悅地吼道。
沒有理會火神對他的種種抱怨,黑子重新抬頭望著毫無半點月光的黑夜,他知道在雲朵的上頭一定還有片漂亮星空,背包側邊晃動的小玩偶引起黑子的注意,那是隻有貓嘴並帶三角巾的幽靈娃娃,心中湧起股微甜的幸福,再次確信不會只有他獨自撥開黑雲。
『好想要再看一次佈滿星星的夜空。』黑子打斷火神的碎碎念。
火神額邊冒三條線:『蛤?明天放晴你就能看到了,還是你喜歡被揍的冒星星。』
『請不要做這麼無聊的舉動,還有很難笑的,火神君。』黑子冷靜地吐嘈。
這段原本沒有任何聲音的人行道開始起了絲生氣,還有無形中建立起來的羈絆。
倘若相信自己為首要第一位、那麼天性就可能與它同位。黑子深信這是貫穿奇績世代們本性的一句話,那怕在最後幾秒鐘的決勝球,他們相信的永遠只有自己、絕不倚靠隊友。
而與他的理念有最大磨擦的正是決勝聯賽上的青峰大輝。
☪ ☪ ☪ ☪ ☪
這世上絕對不存在「註定敗北」的命運,如果掙扎是被上位者所取笑地愚眛、那麼更加咬緊牙關被取笑到最後一刻。
火神因為腳傷而在冷板凳上的憤怒、還有場上隊友的拼命與後補球員的聲援全都深深映在黑子腦海中,直到哨聲響起那剎、所有人才終於露出一絲疲憊,卻有道憤怒瞬間滅掉這挫敗感───『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死青峰你給我走著……喔噗!』火神的吼叫馬上被相田里子的紙扇給拍斷,她責備道:『等等還要整隊行禮,不要給我亂吼!』
『哈哈…火神還真是精力旺盛啊。』伊月俊笑道。日向順平在旁推推眼鏡說:『不、他單純只是個笨蛋,是個精力旺盛的笨蛋。』
『喂、不要一致認為我是笨蛋!』看準火神又要大吼,里子這次毫不客氣的連打好幾下,看的大家心中都有種「教練正在洩恨」的念頭。
誠凜休息區的吵雜,很快引起桐皇注意,個性最火爆的中峰、若松孝輔用極度不可思議的語氣跟隊友們說:『喂喂、那十號是怎樣啊,第一次看到跟青峰打不失意還冒火到誇張的人,好像要把人殺了。』
桐皇隊長今吉翔一聳聳肩隨口說道:『也有這樣的類型呢。』
『蛤?』若松滿頭問號,旁邊嘴上總掛著對不起的桐皇射手櫻井良不安地聽著:『雖然很少見到這樣有趣的人,只可惜青峰面前不可能會有敵人。』
若松閉上嘴巴拿起毛巾擦汗,球員們皆準備回休息室,始終保持沉默的青峰、他冰冷地眼眸裡卻只映著他所在意的畫面。
--------------------------------------------------------------------------------------------------
當時間已從沉重轉變至虛無,當肩頭不再有抱負出現,被靜止的究竟是過去亦或現在?
當星空已從明亮轉變至黯淡,當胸前不再有夢想出現,被抹滅的為何只有希望與未來?
空無一人的休息室,隱約可聽聞到對話聲,那是青峰與黑子的對話。
『難道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哲。』青峰問。
滿臉倦容,賽後的疲累與無法給予答案的證明讓他更顯得狼狽,但好好看著許久不見的青峰,他又長得更高、成熟與英挺不少,唯獨厭倦的冷酷卻始終沒有改變。
低下頭,黑子沒有說話,他此時此刻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青峰的問題。
『依存著光的影,你的強大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但為什麼選擇了他?』青峰緩緩說著,沒注意自己背已碰牆的黑子任由他抬起下巴:『這豈不是慘淡的光嗎……』
瞪大雙眼,黑子絕對忘不了青峰這令他害怕的笑容,指尖劃過臉頰、近在他唇邊的薄唇說:『你到底在相信著什麼?』
抓緊青峰身上的校服外套,曾經被問過的問題、如今還能像當時那樣說出來嗎?
露出不懷好意地微笑,青峰低道:『如果火神知道你不過只想「證明」的話,後面的路又該怎麼走呢?』
聞之,黑子認為青峰說的並沒有錯,設想已經無法在他腦袋運轉,快被擊粹的信念也在此刻赤裸裸呈現,這張紙終歸也不過是張白紙罷───白、白紙?!突然憶起自己那天一大早跑到學校偷拿劃線機所寫下的文字,那確確實實是他想清後而寫下的願望。
原本抓著青峰衣服的拳頭緩緩變推開,青峰垂下眼廉叮著氣揚轉變的黑子,澄藍眼眸透露他絕不被動搖的堅定,轉身離開前黑子留下句:『青峰君也許我現在感到很迷茫,但我得跟你承認,我仍相信著火神與這支球隊,先離開了。』
直至關門聲消失,他們始終沒有對上眼說話,仍站在原地的青峰想起當初總與黑子吵架的紫原敦,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相斥地不悅、無法認同對方的厭惡。
仰起嘴角,青峰暗忖著:『但又為什麼──我會這麼想摧毀你那觸碰不到的清澈眼神呢?』
啊啊……真糟糕、剛才那累壞的楚楚可憐樣我已經夠把持了吧?
那麼下次呢?
同一時間觀戰完剛走出會場的綠間與黃瀨神情都顯得十分沉重。對過去曾為隊友的他們而言,這結果既不意外卻又無法定論。
『怎會這樣……』黃瀨嘆道。
『他們過去是最要好的搭擋,如今你要擔心與安慰的應該是黑子。』綠間說。
黃瀨嘟起嘴悄聲喃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幹嘛一直跟小青峰One On One,某方面也是為了搶小黑子嘛~』
『蛤?』綠間滿臉黑線提高音調問。
『啊咧?小綠間有聽到?』
『不是聽到是嚇到、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不敢置信那話會從黃瀨口中說出,綠間可還沒遲鈍到連私下事都不知道,當然大多數得由赤司提點……
掏出MP3,黃瀨低下頭說:『我當然知道啊……』
綠間轉過頭望著他,黃瀨續說:『被自己最喜歡的人否定的痛苦,你以為我不想去抱抱他嗎?』關掉MP3的音樂,黃瀨抬起頭笑道:『小黑子可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會沮喪是難免的、直覺靠訴我──這冬天才是關鍵。』
走到公車站牌前,綠間望著遠方說:『笨蛋到那裡都是笨蛋,無論會有怎樣的重生我仍然會打敗他們,持續向前走的人可不止有他們。』
『這點,我也是一樣的喔,小綠間。』黃瀨露出認真地笑容說。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地在盛夏的晴空下更顯得生氣蓬勃,陳年老樹的翠葉也一併在此刻毫無樹齡可言,茂密樹蔭令人捨不得離開,彷彿只想放空叮著那片藍天,任由緩緩飄動的雲層帶走思緒。
當豔陽短暫地被遮擋住,空無一人的籃球場出現名少年,恰似路過而進來晃晃、他抬頭凝望著球框回憶這幾天的轉變。
自從決勝聯賽輸給桐皇後,後面與他校的比賽讓誠凜無緣晉級I.H。這場與去年重覆的止步,剛好也是誠凜籃球社的創始人木吉鐵平出院回歸之時,黑子明確地從他口中確認自己的極限。
陽光暫未露臉,黑子回想青峰在決勝賽上告訴他「果然跟赤司說的一樣,你完全沒變啊,哲。」極限這詞他並不陌生,從他踏進帝光一軍開始,就不斷地在極限邊緣徘徊,唯獨從青峰口中說出時刺痛與不甘心感有多麼強烈。
但……『這就是極限了,你如此斷定了是不是?』也許木吉給人相當脫線的觀感,但黑子認為對初次見面就能切入他真正懊惱的點,回歸的木吉絕不是泛泛之輩。是他告訴他人絕不會只僅於此、那怕在極限地帶也可能創造出可能。
握緊拳頭、當下他沒有很相信自己的理解,想這麼退下首發位子而去找日向隊長,從他口中知曉火神為何刻意保持距離,他不再疑惑自己的理解,跑去找火神道歉、甚至有被揍的心理準備。
利用了火神…只為了想對奇蹟世代證明自己的籃球。
雲層緩緩飄開,開始展露的陽光出現第二個人站在籃球場,那人好奇地問:『黑子、你在幹嘛,人要發呆也不要站在這邊曬太陽好嗎?』
黑子轉過身回道:『火神君?』
舉起手落滴冷汗,其實火神早坐在旁邊公園倚喝飲料已有段時間,居然連這樣靜靜坐著要發現黑子都很困難……究竟是他有問題還是黑子有問題?
『如何,對新黑子的籃球有頭緒了嗎?』火神問。
『完全沒有。』黑子斷然答道。
仰頸喝可樂,火神深嘆口氣、並舉起拳頭說:『嘛~算了,在冬天前一定會有答案的,可不會只有你一人變強啊!』
沒有猶豫、黑子敲下與火神的拳頭輕道:『謝謝你……一直這麼相信我。』
『蛤?笨蛋、這東西有啥好──喂!黑子?!』前一秒還正常敲拳頭、黑子後一秒馬上被曬昏倒下去,無奈之餘、火神只好先將他公主抱走往陰涼處。
『真是弱到誇張的傢伙。』火神碎碎念著。突然意識到懷中的黑子好像沒什麼重量,稍緊擁下、他才知道過去有多麼依賴這纖細地身影。小小身軀散發毫無畏懼地強大、有好幾次都是靠黑子才能讓冒火的他冷靜,不敢否認,黑子也是身經百戰啊……
正當要將他放至長倚子上、火神隱約聽到:『…峰…君……』
『黑子?』瞪大雙眼、火神叮著黑子睜開迷矇地眼睛,舉起有些發燙的手撫上他的臉頰虛弱地說:『那天對你說話…會不會太冷淡……』指尖撫到火神唇邊,黑子半氣音地續說:『沒關係的……就算你已經不會再回頭看……我還是會站在你背後等你的……青峰君。』
雙眼再度闔上,此時火神十分震驚他所聽到的,那晚直白地告訴黑子因為他跟奇蹟世代是同種類型,所以黑子才找他搭擋、決勝聯賽青峰的身影與綠間說過他們是同一種選手全部出現在他腦海中,難道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跟青峰很神似?
『喂、你給我開什麼玩笑啊……』火神緊握黑子的手咬牙地說,知道原本他就是會說些肉麻與做作的話,但剛剛那到底算什麼、混帳,他根本不想去知道已攤牌的答案啊!
蹲在長倚旁,火神單手撐下巴皺著眉:『說話冷淡?難道決勝聯賽那天黑子離開前去找人,就是去跟青峰對談嗎?』之前聽聞黑子跟他提起青峰產生變化的事,就現況來看……莫名起了心疼感又是怎回事?
站起身、火神下定論地說:『我果然是遇到很麻煩的事了吧……』
同時間在公園東南東方把一切都看光光的黃瀨與綠間正滿臉黑線不知該如何評論眼前的畫面。
察覺忍無可忍的黃瀨要衝出去、綠間趕緊架住他慌道:『笨、笨蛋,你要幹嘛?』
『還能幹嘛,為什麼我出門逛趟超商就看到這種事,果然不該把小黑子放在那變態身邊!』黃瀨邊掙扎邊說。
『就我看來你比較像變態,好了、給我冷靜點!』綠間揮拳揍向黃瀨的頭、他大嘆口氣續說:『就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咦、咦咦?!可是小綠間、如果小火神對他們的事知道更多──』
『正因如此,我不認為火神現在對黑子抱持有那種情感。』綠間斷然地回道。這句肯定句讓黃瀨完完全全閉上嘴巴,的確如綠間所說、現在要下定論還太早,但他就是很看不慣火神對黑子種種親匿動作,如果被「他」看到的話……
再望一眼火神與黑子的身影,綠間提起罐裝的冰紅豆湯準備離開:『還有你再不克制一點,痛苦只會增加而已,走了。』
黃瀨沒有回話,豔陽仍然強眼、他最後也轉身離開,不由得露出嚴肅地神情自言道:『我當然知道要克制,但該克制的…真的是我嗎?』
仰頸喝著冰紅豆湯、打開礦泉水的蓋子,替中暑的人煽風,以及在家中從寫真書後睜開眼的男人,這四種不約而同的畫面都訴說著……夏天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