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 Of The Blue
第一章 Coffee Time
成群白鴿飛躍過外觀彷法國佩里戈爾《聖弗朗特教堂》的陽泉高中,僅管結構並非全走羅曼式建築《Romanesque architecture》風格,與天際相連接的穹頂仍有許多白色羽毛飄過,主校舍的壁龕設有半圓頂窗、以細長雙柱撐成拱廊及開放式陽台。
這是個沒有風的雪白日子。
一杯咖啡悄悄放至粗面欄杆上,枝頭麻雀鳴著早晨歌聲,空氣間的凝寒已有即將要飄雪的警示,遠眺的都市還沒出現喧嘩、迴繞在少年腦海中的是前些日子的喧嘩……仍然揮之不去的激烈爭鬥。
當白鴿飛落至少年肘邊,第二杯咖啡已出現在那兒。
黑髮少年面向欄杆、紫髮少年卻面向迴廊,他們一正一反的站姿持續了段沒有對話的沉默,從未相遇至熟識、他們始終在反方向的道路上行走,也許是那不小心地擦身而過、停下步伐剎間被併吞的平行線只剩條單行道。
紫髮少年經過第一個路燈、右側出現了家便利商店,有六位穿著帝光國中制服的學生與一位粉髮色女孩在吃冰棒,他們的歡笑與打鬧彷彿像昨天發生的事。
黑髮少年回來最一個路燈、左側出現了個籃球場,有兩位孩子正坐在籃框下吃午餐、那紅髮男孩興奮地大談學校趣事、其後走進個綁高馬尾的金髮美女,她掏出相機立即將兩位男孩擁在懷中拍下日常照。
紫髮少年經過第二個路燈、右側出現了空無一人的體育館,那是獲取國中三連霸後的場景,忘記該怎麼去對勝利微笑……當時手上並沒有拿任何零食、只有一張合照。一張連他也不知為何要拿著的照片……
黑髮少年走至中央路燈、左側出現了公園旁的街道,那是自己親手揍了紅髮少年的畫面,以賭上兄弟情誼的指環及對他說的重話,明明怒火是那麼地強烈……卻對紅髮少年落寞地神情與離去背影感至心痛不已……
當兩人肩併肩站在同一盞路燈下、他們身旁所劃開的是麻雀飛回枝頭地詳和早晨。
多了攪拌棒的咖啡離開原地,卻留個空奶油球盒子,也許溫度……比他們想像中降的還要快。
「為什麼沒帶上糖包?」黑髮少年冰室辰也問道。
身高超過二米的紫髮少年─紫原敦斜眼盯著冰室回話:「在路上弄丟了。」
單手撐臉頰,冰室輕道:「把糖包弄丟了嗎……原來如此。」抬起頭,冰室續問:「為什麼沒回頭將它撿起來呢?」
「它不甜了。」
「咦…」
啃咬攪拌棒,紫原杯裡的奶油旋著圓弧形,他說:「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它有甜過,甚至連想品嚐的意願也沒有,大概只有顏色能看吧?」
冰室捧起自己的咖啡,他餟飲了口,垂下眼簾說:「發現那包無甜味糖的是你,就算沒有回頭撿起、無味糖還是會回到你口袋的。」
「嗯。」
白鴿因他灑下的麵包屑而紛紛聚集過來,冰室帶著歉意的語氣輕道:「很抱歉,那天任性地揍了你與說不好聽的話。」
「喔。」
「不知道為什麼……賽後我心情顯得格外輕鬆。」冰室回眸一笑說。
丟下片巧克力於咖啡當中,溢起地波紋是紫原不願攪動的原因,溶化的速度是他思考冰室的話。
曾經他也有過和冰室一樣的隊友在球場上奔馳,雖然那傢伙與冰室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卻還是相互奔馳著……為什麼?
仰起頸,紫原面無表情盯著上方穹頂,討厭失敗的他也不想特地去回味比賽,假若青峰有來看比賽,那應該只有他知道……自己最後也進入了ZONE吧?
真諷刺啊……他紫原敦竟有進入ZONE的一天,不過是個從小順其而然打起的運動罷了───
「敦還是覺得籃球很無聊嗎?」
冰室突如地一問,紫原緩緩轉過頭,他聽著冰室續說:「最後和敦的合力進攻,我很喜歡。」
巧克力全溶化、紫原二度拿起攪拌棒:「喔,我也不討厭。」
白鴿們剎間飛向天際、沒有穿透雲層的晨光卻有羽毛飄落,大地開始明亮起來,在這雪白世界、顏色的明朗終於劃開美麗地遠景。為他丟下顆棉花糖,冰室笑道:「謝謝你。」
一口氣喝光咖啡,紫原從懷中掏出條圍巾,他邊拎起包包邊遞給冰室回道:「走囉,要下雪了。」
「做為回禮,今天就陪敦四處逛逛吧。」冰室說著,任由不多話的紫原牽起他的手。
誰也沒發現兩隻可愛的麻雀正停留在攔杆邊相互輕啄著……
❄❄❄❄❄❄❄❄❄❄❄❄
成群白鴿飛躍過六隻莫名奇妙的眼睛,其中一雙因不小心凸的太出來而被旁人硬塞回去。
陽泉高中籃球社隊長岡村建一續揉著雙眼,他問道:「喂、阿介,為什麼他們要牽手。」
「因為喜歡才牽手吧,巨猿隊長、麻煩你快來幫忙打掃他們上一章場景留下來的垃圾。」副隊長福井健介邊吹著泡泡糖邊催促。
岡村點點頭拿起掃把走到開放式陽台,走沒幾步路、他意會到件事突然大吼:「不、不對吧──為什麼我們要幫他們清理垃圾,而且這些全是紫原吃的不是嗎?」
「你小聲點唄…」中國留學生劉偉,因被福井捉弄以為現在都流行在語尾加「唄」,習慣成自然的他也認份的拿起畚箕幫忙。
摔下掃把,岡村不滿地續說:「你們冷靜點、翻頁往前看,紫原那小鬼根本沒講幾句話、而且才出現一杯咖咖跟奶油球還有巧克力……棉、棉花糖……」越算越無力,他忘記畫面出現一小點東西等於紫原手上的一大包東西,加上沒拍到那小鬼的鏡頭時他都在吃……
打開塑膠袋,福井嘆道:「別跟小鬼計較那麼久好不好,笨猿隊長你要知道,如果被學生會看到這些垃圾,預算減少的下場等於被荒木教練拖去閹了沒兩樣,他們都知道校園裡最會邊走邊吃的是誰、還有屬那個社團的。」
「喔……怎感覺我的暱稱一直換啊,阿介。」岡村清掃欄杆處的垃圾問。
「區區隻雙凹下巴猿不要想那麼多唄。」劉偉接住垃圾說。
「不、好像有點長……」
福井抖著劉偉倒下來的垃圾,他接話:「雙凹下巴沒女人緣及外貌減三等三的巨猿不怎麼受歡怪咖,你專心點掃垃圾。」
「這也太長啦───混帳!!」岡村噴著淚把掃把捏斷。同時間他們剛好看到紫原與冰室走出校門口。
倚在欄杆上,劉偉對福井問:「是我們想太多了唄?」
綁好垃圾,福井站起身將垃圾扔到岡村身上,他掏出口香糖跟著趴在欄杆:「還以為比賽造成他們有疏離感呢。」
「怎麼說?」岡村走來過來問。「的確W.C過後他們幾乎都沒怎麼在一起,社團活動也很少看他們聊天。」
「現在能和好是最好的啦~說實話,今年聽到有奇蹟世代來唸我們學校,我還滿開心的。」福井說,眼睛沒有離開過紫原的背影:「所以我根本也沒想過會輸這回事。」
「對唄。」劉偉點點頭表同意。
岡村提高音調問:「為什麼不會輸?」
「蛤?為什麼會輸?」
「為什麼不會輸?」岡村續反問福井。
「那為什麼會輸?」
「你們兩個好吵!」劉偉大聲插話打斷,岡村看著老大不高興地福井說:「我認為W.C對紫原的打擊比較大、幸虧冰室有好好扮演他的角色。」
「角色?」
「就是在社團中一定會有跟自己比較好的同伴嘛,雖然剛開始我不覺得有誰能跟紫原比較要好……他那藐視的呆眼太明顯了。」岡村落滴冷汗回想今年春天剛開學的事。
「但私底下相處還算OK的學弟啦……哈哈哈……」
福井撐著下巴,雪已經開始飄落,懶得吐嘈會說人話的岡村,他仰天嘆道:「太自傲了我們,自以為得到奇蹟世代就穩握勝券在手,想起來就很想吐嘈自己。」
「嗯。」
岡村放下掃具,劉偉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彼此心中都留有輸球的強烈挫敗感,福井突然轉頭笑道:「但我並不討厭跟紫原一起打球!」
「哈、的確,跟那傢伙一起打球可全力以赴好好把籃下交給他。」岡村握緊拳頭。
劉偉鬆口氣,看樣子學長們應該可以好好調適心……撇見熟悉身影,劉偉還來不及開口呼喊,那人先開口說:「這就是你們引退感言?」
「…………」
「…………」
福井滿臉黑線、心中充滿尷尬與想死念頭,這話代表剛剛最後那句被聽到了?
無視岡村頭去撞欄杆、他急忙大吼:「為、為什麼你們會在這兒啊?你們不是走出校外了?」
冰室無奈舉起手笑道:「抱歉……是我讓敦折回來收拾垃圾的。」
「然後就聽到什麼跟我一起打球很開心之類的。」紫原聳聳肩說。
「紫原不準講話、你不懂什麼叫「難為情」嗎?」
認為極力撇清也無濟於事,福井更放棄找台階下,指示劉偉去拉住岡村、萬一欄杆都是血跡他們預算穩被扣定了!
「其實……」眼看紫原要繼續說話,福井決定摀住耳朵不願接受現實,這種像告白說跟他打球很開心的話、萬一被回絕豈不是丟臉到了家?
天啊~~這種感覺好討厭啊~~
「有誰說過打球不開心嗎?」打開包裝的聲音接著紫原的話:「小雅子的訓練很累人,如果不乖乖聽話她的竹劍打人很可怕還會收走我全部的零食,因為嫌麻煩只好做完訓練……我不知道什麼開心不開心,但沒人說過不開心吧?」
「你…」為著這番話,福井抖著音說:「你竟然長大了!!」
「………」紫原面無表情盯著福井。
岡村則從欄杆洞出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抱著劉偉說:「這是我第一次不覺得紫原是死小孩啊,太感動了。」
「你再不放開我……就要換我激動了……」劉偉魂飛一半出去,他寧可希望是荒木教練抱著他。
看大家又喜又憂,冰室轉頭對紫原說:「我就說回來會有Surprise吧?」
「那也是因為小室給我玉子燒口味的海苔片。」紫原沒好氣說道。
握緊紫原的大手,冰室悄聲地說:「敦……別忘了畢業典禮上要好好謝謝他們喔。」
「呃…真的假的……」
金色大鐘響起,同時躍上天際的白鴿帶著時間流逝地哀傷與喜悅離去,僅存的……是他們心中都感到被祝福的溫暖。
第二章 Beauty and the Beast
羽田機場 《東京國際機場》
沉著而冷靜的清秀容貌,從腰枝至修長雙腿、他的體態讓男人也不禁多瞧了幾眼,更不用說專注在他身上的女人多不勝數。
走出登機門,邊查看日本國內航線邊掏出即將轉入的學校地址,行李箱開始移動、胸前直掛的墨鏡正映著電子看板他得前往的目的地──秋田。
冰室辰也,這是他的名字。
打開學校簡介,冰室向空姐要了杯咖啡後閱讀著。
「陽泉高中……校舍挺漂亮的嘛,是西方宗教學校嗎?」翻閱至社團活動的頁面,冰室自言道:「Taiga應該比我早回日本,不知道是念哪間學校……」
玩著胸前兄弟證明的指環,他憶起在美國的一切,倘若約定能夠實現、那球場上的相遇也只是遲早的事吧,雖然最後他們已不歡而散收場……逐漸轉為晚霞的柔橘色雲層、冰室猜想他究竟成長到什麼樣子、激不起的火爆個性是否依舊,或那有點少根筋的可愛與廚藝都和從前一樣呢?
當冰室抵達陽泉高中宿舍已經晚上八點多,拿著宿舍管理員給他的房間鑰匙,電梯門一開、走廊上並沒有其它人,卻有個高大身影迎面走來;冰室有些吃驚他完全不像日本人有近二米身高,而且還跟他站在同個寢室門前?!
「你是誰?」那人問道。
「你、你好,我是轉學生,二年級的冰室辰也。」冰室舉起手打招呼,怎覺得眼前這高大學生有些不禮貌……
「啊、今天宿管大媽好像說會有轉學生入住我這間,紫原敦、一年級。」紫原轉動門把懶懶地說。
原來他只有一年級啊……冰室落滴冷汗暗忖,在美國長大的他並不覺得敬語那類的很重要,但叫聲學長是常理吧?跟著紫原走進寢室、冰室突然被他的體型給吸引注意,有些異於常人的長臂還有壓迫感……
行李箱停止移動、關門聲與問題同時響起:「你在打籃球嗎?」
「蛤?」紫原轉過頭。
「Sorry、一時興起問問,當然我也猜會不會是美式足球呢?」冰室帶歉意笑道。
背對背擺放的獨立床鋪及書桌、衣櫃,紫原拉開倚子說:「嗯,我是籃球社的。」
「社團好玩嗎?」冰室開始整理行李問。
「無聊、普通。」紫原打開書懶懶地回話。
「是…是喔。」冰室對紫原的第一印象肯定說不上是好,但就這點紫原對冰室也是一樣的,彼此都知道自己是刻意保持距離類型的人。但為什麼紫原會說籃球無聊卻又加入籃球社呢?
冰室的疑問在加入籃球社的第三天便得到所有解答,尤其在分組練習賽上知曉紫原的可怕,但這可怕他並不意外、反而十分開心遇到阿列克斯曾告訴他會有這類型的人,甚至早接受自己身為凡人的極限───
「好強…不愧在原產地美國打球的人。」岡村接過球隊經理的毛巾讚道。「阿介、這還是第一次打這麼激烈的分組練習賽啊。」
仰頸猛灌水,福井擦擦嘴角說:「被他的假動作騙過一次、紫原就抓到要領也很誇張啊,接著看穿冰室的陽炎射籃開始狂蓋火鍋,不愧是有奇蹟世代之稱的怪物……幸好我跟他同一隊。」
怪物嗎?冰室放下礦泉水瓶想著這字眼,像紫原這樣的怪物還有四個…不、五個人,他心中的好戰性不斷雀躍著,沒想到回日本後竟轉入這麼有趣的學校,按行程走、接下來他能參加的就是Winter Cup吧。
陽泉籃球社女教練──荒木雅子扛著竹劍表示今天練習到此為止,大家相繼前往沖洗間準備回家休息,扛起背包、冰室無意間聽到有個懶散地聲音說了句:「凡人啊……」
被澆熄的是勇於挑戰的心、取而代之的卻是無法壓抑地忌恨心。
曾經他以為那無法跨越的極限早已釋懷,如今又為何這麼輕易地就被點燃……在喧嘩消失僅剩兩人的空間裡,他質問道:「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面無表情盯著前方人,紫原並非如冰室所想那樣對周遭全然不在乎,他輕道:「你和我們有一樣的特質、卻只是站在凡人之上,聽懂了嗎?」
「你這傢伙……」握緊拳頭、忍無可忍的他聽紫原續說:「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雖然我對你偽裝的面具不感興趣,但那股熱血的拼命看了真叫人不爽啊……」
抓住紫原領口、更衣室爆出撞擊的聲響,冰室咬牙地怒道:「而我也對你自以為在頂端的態度感到很不爽!」
紫原向下瞪道:「自以為?」他反抓冰室的手腕說:「今天跟我打了練習賽還不懂嗎?我並沒有自以為,而是根本沒輸過。」
「你───」
仰起嘴角,紫原像想起什麼打斷冰室的話,他彎下腰說:「我只對小赤的面具有興趣,其它人我一概不予理會,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在球場上拼命呢?」
再度從紫原身上感受到那股壓迫,彷彿他體內沉睡的某樣東西突然動了一下、有多麼令人害怕……望著近於咫尺的面孔、冰室眉一皺、拳頭一舉────狠狠往紫原的頭頂敲下去!
「好痛、你幹嘛啦?」
「沒什麼,你太欠揍了!」冰室吼道,他可不是一個會因害怕而止住腳步的人,沉住氣、他指著紫原訓話:「聽好了小鬼,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極限在那,輪不到你來提醒,還有、輸給你倒無傷大雅,我真正想拼命的地方並不在你們這群怪物身上!」
「喔。」稍錯愣了下、紫原撫撫頭不爽自己被打,他嘟起嘴說:「原來你是這種類型的人……」
「什──」高大的身軀突然欺壓過來、這次背撞牆的換成自己,冰室心想他該不會真的想打架吧?
「喂…」
「幹、幹嘛?」冰室抬起頭問。
「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呢。」
「………」瞪著話說完馬上去整理背包的紫原,冰室對他只剩無言地憤怒,明明與Taiga都屬於天才型的人,個性卻差這麼多、相較之下Taiga可愛多了……深嘆口長氣,總覺得未來跟紫原相處會是相當累的日常,累到他剛剛心竟噗通噗───咦?!意識到自己的心跳,為什麼他心會跳那麼快……因為害怕跟紫原打起來嗎?的確剛轉學進來就鬧事的話──不、萬一不能出場比賽就完蛋了。
「唉,糟糕透頂。」冰室關上置物櫃的門自言道,卻沒發現自己發紅的耳根子。
❄❄❄❄❄❄❄❄❄❄❄❄
以防守為基礎的球隊風格,擁有三名身高超過二米的鋒線球員,強勁地守備能讓敵校整場得分為0,因此陽泉高中籃球隊亦有「絕對防禦」之稱。
只可惜這絕對防禦裡頭卻跟盤散沙沒兩樣;在冰室之前他們有個零食狂熱份子── 原奇蹟世代中鋒,紫原敦。
雖然他不太與人交流,但實力自然不在話下,現今球隊轉進個從美國回來的冰室辰也、體育館裡觀賽的女學生竟突然爆增,增到荒木得時時扛著竹劍待命,還有球隊經理要為了他買情書收集桶擺放在門口。
奇怪的是、當桶裡出現幾封上面寫給紫原敦時,隊長岡村建一那天格外顯得失魂落魄……
今天,球隊經理和往常一樣在休息時間發放情書桶裡的信件,偶爾出現給副隊長福井健介,今天也意外地拿到一封,石化地岡村開口問:「你已經…要離開我了嗎?」
「我從來都沒陪過你。」福井冷靜地說。拆開信封、他續問:「有沒有覺得那兩人變得比較常聊天?」
「紫原跟冰室?」看福井點點頭,岡村轉過去看此話是否屬實、他很快轉回來說:「我只看到他們靜坐在那邊。」
「蛤?」這次換福井轉過去看,他也很快轉回來:「明明就在鬥嘴!」
「怎麼可能──我剛剛……哇靠、不見了?」岡村大吼,看不下去的劉偉終於跳出來說話:「他們先走啦、去買東西的樣子唄。」
「好一對美女與野獸啊。」福井說。
「那為什麼我還贏不了野獸、猿聽來應該比野獸受歡迎呀?」岡村將臉埋進掌心內泣道。
放棄吐嘈他的福井,走向體育館門口皺起眉說:「下午大概會有雷陣雨,他們出去不要緊吧?」
畫面移至人行道、這句「不要緊」冰室有多希望可以在出發前對他說,當滂沱大雨及響雷齊聲落下時、他想起之前去東京參加街籃也因下大雨而中止比賽,卻因某個路癡害他差點回不了秋田,剛剛一時忘了那路癡的習性、竟答應陪他出來買東西……
「小室、你還附帶雨男的特質啊。」紫原問。
「這才是我想問的吧?」冰室大聲回道,與他一同跑進店家門口前躲雨。仰頸猜想這雨短時間內應該是停不了了。
正當冰室決定去攔計程車、他湊巧撇見將頭髮全往上梳的紫原,從旁人眼光來看、紫原的輪廓可稱得上是英挺,不茍言笑、難以親近的冷意───用來騙騙陌生人還滿管用的。
上帝是公平的……冰室在心中嘆道,有誰會知道他孩子氣的一面大於正經面呢?
「小室、計程車停過來了。」紫原催促道,不解冰室為何要在旁頻頻嘆氣。
十五分鐘後,他們順利打開寢室大門,冰室深深覺得去趟超市比跑操場還累、他還是早點摸熟學校附近的路……突然、大手伴隨毛巾撫著他的頭說:「快擦乾、如果感冒參加不了明天的練習賽會被小雅子脫光光的。」
噗通!又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而且比之前都要來的強烈、冰室輕拍開紫原的手點點頭。
終於忍不住想知道他近日來的異樣是為何的紫原,緊抓住冰室手臂將他轉過身來問:「小室你最近───」被張起紅暈的臉蛋給止住聲音。紫原思索著、平常跟他聊天並不會這樣,但如果觸碰到他異樣就會出現……本以為是被討厭的習性、沒想到真相會讓他傻傻愣住!
毛巾墜落、冰室急忙推開紫原慌道:「敦、放開我。」
才剛感覺耳際響起第二個心跳聲、冰室還來不及搞清現況,熱唇已經貼了上來───這次他擁有足夠地力道推開紫原、但呼吸的紊亂卻無法為自己辯駁什麼,停止思考的腦子得以緩衝片刻……當指間傳來心臟劇烈地跳動、對紫原重新將他拉近沒有抗拒,這次貼上的是個深吻。
窗外雷雨轟隆作響,從房間到浴室、相互吸吮地濕潤聲,他們沒停過地激吻終於在蓮蓬頭下告段落……熱水將淋雨的寒冷退去,緊擁的腰枝還沒被鬆開,靠著他額頭,冰室輕問:「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不知道。」紫原答道。
「我說你啊……」
「是小室不好。」打斷冰室的話,紫原啃咬他的耳垂續說:「是你讓我看到不該看到的表情。」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貪戀起他撲克牌臉的另一面……撥開黑髮、紫原凝視著,如果這張漂亮臉蛋擁有只屬於他的表情,那必定是無法把持住的一天吧?
意外地、當他再度索取蜜吻時冰室並沒有揍他、反而更加緊緊環抱著他。
第三章 Out Of The Blue
延續昨日的天氣、連綿不絕地大雨並沒有讓練習賽終止,好不容易下午雨勢轉小、陽泉高中籃球隊卻接到兩位靈魂人物都無法出席的震驚消息。
電話掛斷、岡村趕緊把福井拉來當擋箭牌,深怕荒木教練的竹劍會剖開他腦袋,所幸今天練習賽的名單都是二軍球員。
眼看教練走遠,岡村拍拍胸脯說:「嚇死我~好哩加在!」
「你腦袋沒開花還真可惜啊。」福井接過球隊經理遞來的出賽名單說,無視岡村開始鬼吼鬼叫,他續道:「我還以為冰室會照常來呢。」
「喔、喔喔,你也這麼認為啊?」岡村重新振奮起精神說。
「從他們之前的互動來看,我還不覺得冰室會願意照顧紫原。」福井將名單扔給岡村。
岡村想了會兒,他露出燦笑豎起大姆指:「所以我說玩社團是會出現跟自己關係比較要好的伙伴嘛~」
「伙伴啊……」福井雙手插腰覆頌著,他輕道:「如果冰室真的是紫原較要好的伙伴,我也沒法難想像紫原與人合力進攻的畫面。
「你想說奇蹟世代是獨立個體的事嗎?」
「不然呢?」
面對福井的反問,岡村從容地說:「那我們就用『那也只是國中的他們』來看待吧,阿介、人與人相遇是會改變某些事物的,我突然有點期待W.C。」
岡村會被選為隊長並非是因他外貌像巨猿、給人的觀感又像個沒啥大腦的壯漢,但防守技巧卻不容小覷,還有就是他那傻笑給予球隊的安心感……
搔搔頭,福井笑道:「這是我們最後的冬天了,來留下個不後悔的全力以赴吧!」
「喔喔!!!」
❄❄❄❄❄❄❄❄❄❄❄❄
走到落地窗前、觸碰玻璃的冰冷讓他不禁回望正因高燒而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怎也沒料到竟是紫原感冒了……跪坐於床邊,冰室替他擦拭額頭的冷汗、昨天遞毛巾說別感冒的人居然先倒下,加上自己也很不解現在的舉動。
撐著臉頰,冰室回想起昨天與他激吻地畫面,為何他毫無反感或作噁呢?
垂下眼簾,眾多思考的答案中、他不得不好好正視自己,不得不承認就是被那股壓迫所吸引,在美國從沒遇過這樣的人、紫原天生地強勁讓人無法不去在意……原本單純地敬佩卻緩緩因日常鎖事而變得不一樣。
明明是個方向感不好的笨蛋,仍很盡責地帶他去所有想逛的地方,嘴上愛抱怨、怕麻煩,最後也老老實實把事情做完,偶爾說話易得罪人、很快又因他淘氣地一面而不小心原諒他……那大概也是他撒嬌的表達吧?
這樣的日常讓他變得害怕被紫原觸碰、深怕他會發現自己另種層面的情感……撫上紫原的臉頰,冰室悄聲地說:「那敦又是怎麼想的呢?」
窗外的雨聲逐漸消失,指針走動的聲音清晰可聞,藥包並沒有被移動、唯獨盛裝熱開水的保溫杯正被捧在剛起身的大手上。
腦袋還有點沉重,手機的簡訊讓他知道冰室有告知球隊兩人皆無法參加練習賽的事,但不知為何有封匿名叫他去死的訊息。
嘆口氣,紫原隨手從旁抽件小毯被替趴睡在他床邊的冰室蓋上,這點小感冒依他的體質睡上一覺就沒事了,何必要特地留下來陪他呢?
打橫抱起冰室,由於自己現在是大病毒而沒法將他當抱枕,紫原認為一個人感冒就夠了、不能兩個人都感冒。
「好輕…好軟…」揉捏著冰室的臀部,突然、他的磨蹭讓紫原意識到自己得趕快停手,要不然等等冰室絕對會二話不說揍他。無論想做什麼都得等感冒好了才可以……
將冰室安置妥當後,離開前、紫原側坐於床邊俯身凝視他的睡顏,不確定自己是否在夣中聽見他的問話,紫原柔聲地說:「是喜歡喔,小室。」
啾!
- 全文完 -
Out Of The Blue後記
大家好、我是AOISE的七瀨茶,很開心您手上正翻閱著此無料本。
第一次嘗試寫了紫冰本,原創的部份有點多,看倌們覺得如何?
在對陽泉高中建築的描述上,其實是呆茶自己想在那兒喝下午茶。雖然很努力將心中對紫冰妄想寫出來、但總感覺應該再將紫原像大孩子的那面多描寫點,因顧著在電腦前吃洋芋片所以原本想打的幾乎全忘光了?至於冰室的部份、從原作中大家都知道他一共揍了二次人,換句話說、當他面帶微笑揍人是可以被原諒的?《意義不明》
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好好再出紫冰本,謝謝您賞閱完《Out Of The Blue》
於此、再次感謝您的翻閱,也歡迎品閱AOISE其它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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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AOISE 七瀨茶 2013.07.25
第一章 Coffee Time
成群白鴿飛躍過外觀彷法國佩里戈爾《聖弗朗特教堂》的陽泉高中,僅管結構並非全走羅曼式建築《Romanesque architecture》風格,與天際相連接的穹頂仍有許多白色羽毛飄過,主校舍的壁龕設有半圓頂窗、以細長雙柱撐成拱廊及開放式陽台。
這是個沒有風的雪白日子。
一杯咖啡悄悄放至粗面欄杆上,枝頭麻雀鳴著早晨歌聲,空氣間的凝寒已有即將要飄雪的警示,遠眺的都市還沒出現喧嘩、迴繞在少年腦海中的是前些日子的喧嘩……仍然揮之不去的激烈爭鬥。
當白鴿飛落至少年肘邊,第二杯咖啡已出現在那兒。
黑髮少年面向欄杆、紫髮少年卻面向迴廊,他們一正一反的站姿持續了段沒有對話的沉默,從未相遇至熟識、他們始終在反方向的道路上行走,也許是那不小心地擦身而過、停下步伐剎間被併吞的平行線只剩條單行道。
紫髮少年經過第一個路燈、右側出現了家便利商店,有六位穿著帝光國中制服的學生與一位粉髮色女孩在吃冰棒,他們的歡笑與打鬧彷彿像昨天發生的事。
黑髮少年回來最一個路燈、左側出現了個籃球場,有兩位孩子正坐在籃框下吃午餐、那紅髮男孩興奮地大談學校趣事、其後走進個綁高馬尾的金髮美女,她掏出相機立即將兩位男孩擁在懷中拍下日常照。
紫髮少年經過第二個路燈、右側出現了空無一人的體育館,那是獲取國中三連霸後的場景,忘記該怎麼去對勝利微笑……當時手上並沒有拿任何零食、只有一張合照。一張連他也不知為何要拿著的照片……
黑髮少年走至中央路燈、左側出現了公園旁的街道,那是自己親手揍了紅髮少年的畫面,以賭上兄弟情誼的指環及對他說的重話,明明怒火是那麼地強烈……卻對紅髮少年落寞地神情與離去背影感至心痛不已……
當兩人肩併肩站在同一盞路燈下、他們身旁所劃開的是麻雀飛回枝頭地詳和早晨。
多了攪拌棒的咖啡離開原地,卻留個空奶油球盒子,也許溫度……比他們想像中降的還要快。
「為什麼沒帶上糖包?」黑髮少年冰室辰也問道。
身高超過二米的紫髮少年─紫原敦斜眼盯著冰室回話:「在路上弄丟了。」
單手撐臉頰,冰室輕道:「把糖包弄丟了嗎……原來如此。」抬起頭,冰室續問:「為什麼沒回頭將它撿起來呢?」
「它不甜了。」
「咦…」
啃咬攪拌棒,紫原杯裡的奶油旋著圓弧形,他說:「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它有甜過,甚至連想品嚐的意願也沒有,大概只有顏色能看吧?」
冰室捧起自己的咖啡,他餟飲了口,垂下眼簾說:「發現那包無甜味糖的是你,就算沒有回頭撿起、無味糖還是會回到你口袋的。」
「嗯。」
白鴿因他灑下的麵包屑而紛紛聚集過來,冰室帶著歉意的語氣輕道:「很抱歉,那天任性地揍了你與說不好聽的話。」
「喔。」
「不知道為什麼……賽後我心情顯得格外輕鬆。」冰室回眸一笑說。
丟下片巧克力於咖啡當中,溢起地波紋是紫原不願攪動的原因,溶化的速度是他思考冰室的話。
曾經他也有過和冰室一樣的隊友在球場上奔馳,雖然那傢伙與冰室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卻還是相互奔馳著……為什麼?
仰起頸,紫原面無表情盯著上方穹頂,討厭失敗的他也不想特地去回味比賽,假若青峰有來看比賽,那應該只有他知道……自己最後也進入了ZONE吧?
真諷刺啊……他紫原敦竟有進入ZONE的一天,不過是個從小順其而然打起的運動罷了───
「敦還是覺得籃球很無聊嗎?」
冰室突如地一問,紫原緩緩轉過頭,他聽著冰室續說:「最後和敦的合力進攻,我很喜歡。」
巧克力全溶化、紫原二度拿起攪拌棒:「喔,我也不討厭。」
白鴿們剎間飛向天際、沒有穿透雲層的晨光卻有羽毛飄落,大地開始明亮起來,在這雪白世界、顏色的明朗終於劃開美麗地遠景。為他丟下顆棉花糖,冰室笑道:「謝謝你。」
一口氣喝光咖啡,紫原從懷中掏出條圍巾,他邊拎起包包邊遞給冰室回道:「走囉,要下雪了。」
「做為回禮,今天就陪敦四處逛逛吧。」冰室說著,任由不多話的紫原牽起他的手。
誰也沒發現兩隻可愛的麻雀正停留在攔杆邊相互輕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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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白鴿飛躍過六隻莫名奇妙的眼睛,其中一雙因不小心凸的太出來而被旁人硬塞回去。
陽泉高中籃球社隊長岡村建一續揉著雙眼,他問道:「喂、阿介,為什麼他們要牽手。」
「因為喜歡才牽手吧,巨猿隊長、麻煩你快來幫忙打掃他們上一章場景留下來的垃圾。」副隊長福井健介邊吹著泡泡糖邊催促。
岡村點點頭拿起掃把走到開放式陽台,走沒幾步路、他意會到件事突然大吼:「不、不對吧──為什麼我們要幫他們清理垃圾,而且這些全是紫原吃的不是嗎?」
「你小聲點唄…」中國留學生劉偉,因被福井捉弄以為現在都流行在語尾加「唄」,習慣成自然的他也認份的拿起畚箕幫忙。
摔下掃把,岡村不滿地續說:「你們冷靜點、翻頁往前看,紫原那小鬼根本沒講幾句話、而且才出現一杯咖咖跟奶油球還有巧克力……棉、棉花糖……」越算越無力,他忘記畫面出現一小點東西等於紫原手上的一大包東西,加上沒拍到那小鬼的鏡頭時他都在吃……
打開塑膠袋,福井嘆道:「別跟小鬼計較那麼久好不好,笨猿隊長你要知道,如果被學生會看到這些垃圾,預算減少的下場等於被荒木教練拖去閹了沒兩樣,他們都知道校園裡最會邊走邊吃的是誰、還有屬那個社團的。」
「喔……怎感覺我的暱稱一直換啊,阿介。」岡村清掃欄杆處的垃圾問。
「區區隻雙凹下巴猿不要想那麼多唄。」劉偉接住垃圾說。
「不、好像有點長……」
福井抖著劉偉倒下來的垃圾,他接話:「雙凹下巴沒女人緣及外貌減三等三的巨猿不怎麼受歡怪咖,你專心點掃垃圾。」
「這也太長啦───混帳!!」岡村噴著淚把掃把捏斷。同時間他們剛好看到紫原與冰室走出校門口。
倚在欄杆上,劉偉對福井問:「是我們想太多了唄?」
綁好垃圾,福井站起身將垃圾扔到岡村身上,他掏出口香糖跟著趴在欄杆:「還以為比賽造成他們有疏離感呢。」
「怎麼說?」岡村走來過來問。「的確W.C過後他們幾乎都沒怎麼在一起,社團活動也很少看他們聊天。」
「現在能和好是最好的啦~說實話,今年聽到有奇蹟世代來唸我們學校,我還滿開心的。」福井說,眼睛沒有離開過紫原的背影:「所以我根本也沒想過會輸這回事。」
「對唄。」劉偉點點頭表同意。
岡村提高音調問:「為什麼不會輸?」
「蛤?為什麼會輸?」
「為什麼不會輸?」岡村續反問福井。
「那為什麼會輸?」
「你們兩個好吵!」劉偉大聲插話打斷,岡村看著老大不高興地福井說:「我認為W.C對紫原的打擊比較大、幸虧冰室有好好扮演他的角色。」
「角色?」
「就是在社團中一定會有跟自己比較好的同伴嘛,雖然剛開始我不覺得有誰能跟紫原比較要好……他那藐視的呆眼太明顯了。」岡村落滴冷汗回想今年春天剛開學的事。
「但私底下相處還算OK的學弟啦……哈哈哈……」
福井撐著下巴,雪已經開始飄落,懶得吐嘈會說人話的岡村,他仰天嘆道:「太自傲了我們,自以為得到奇蹟世代就穩握勝券在手,想起來就很想吐嘈自己。」
「嗯。」
岡村放下掃具,劉偉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彼此心中都留有輸球的強烈挫敗感,福井突然轉頭笑道:「但我並不討厭跟紫原一起打球!」
「哈、的確,跟那傢伙一起打球可全力以赴好好把籃下交給他。」岡村握緊拳頭。
劉偉鬆口氣,看樣子學長們應該可以好好調適心……撇見熟悉身影,劉偉還來不及開口呼喊,那人先開口說:「這就是你們引退感言?」
「…………」
「…………」
福井滿臉黑線、心中充滿尷尬與想死念頭,這話代表剛剛最後那句被聽到了?
無視岡村頭去撞欄杆、他急忙大吼:「為、為什麼你們會在這兒啊?你們不是走出校外了?」
冰室無奈舉起手笑道:「抱歉……是我讓敦折回來收拾垃圾的。」
「然後就聽到什麼跟我一起打球很開心之類的。」紫原聳聳肩說。
「紫原不準講話、你不懂什麼叫「難為情」嗎?」
認為極力撇清也無濟於事,福井更放棄找台階下,指示劉偉去拉住岡村、萬一欄杆都是血跡他們預算穩被扣定了!
「其實……」眼看紫原要繼續說話,福井決定摀住耳朵不願接受現實,這種像告白說跟他打球很開心的話、萬一被回絕豈不是丟臉到了家?
天啊~~這種感覺好討厭啊~~
「有誰說過打球不開心嗎?」打開包裝的聲音接著紫原的話:「小雅子的訓練很累人,如果不乖乖聽話她的竹劍打人很可怕還會收走我全部的零食,因為嫌麻煩只好做完訓練……我不知道什麼開心不開心,但沒人說過不開心吧?」
「你…」為著這番話,福井抖著音說:「你竟然長大了!!」
「………」紫原面無表情盯著福井。
岡村則從欄杆洞出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抱著劉偉說:「這是我第一次不覺得紫原是死小孩啊,太感動了。」
「你再不放開我……就要換我激動了……」劉偉魂飛一半出去,他寧可希望是荒木教練抱著他。
看大家又喜又憂,冰室轉頭對紫原說:「我就說回來會有Surprise吧?」
「那也是因為小室給我玉子燒口味的海苔片。」紫原沒好氣說道。
握緊紫原的大手,冰室悄聲地說:「敦……別忘了畢業典禮上要好好謝謝他們喔。」
「呃…真的假的……」
金色大鐘響起,同時躍上天際的白鴿帶著時間流逝地哀傷與喜悅離去,僅存的……是他們心中都感到被祝福的溫暖。
第二章 Beauty and the Beast
羽田機場 《東京國際機場》
沉著而冷靜的清秀容貌,從腰枝至修長雙腿、他的體態讓男人也不禁多瞧了幾眼,更不用說專注在他身上的女人多不勝數。
走出登機門,邊查看日本國內航線邊掏出即將轉入的學校地址,行李箱開始移動、胸前直掛的墨鏡正映著電子看板他得前往的目的地──秋田。
冰室辰也,這是他的名字。
打開學校簡介,冰室向空姐要了杯咖啡後閱讀著。
「陽泉高中……校舍挺漂亮的嘛,是西方宗教學校嗎?」翻閱至社團活動的頁面,冰室自言道:「Taiga應該比我早回日本,不知道是念哪間學校……」
玩著胸前兄弟證明的指環,他憶起在美國的一切,倘若約定能夠實現、那球場上的相遇也只是遲早的事吧,雖然最後他們已不歡而散收場……逐漸轉為晚霞的柔橘色雲層、冰室猜想他究竟成長到什麼樣子、激不起的火爆個性是否依舊,或那有點少根筋的可愛與廚藝都和從前一樣呢?
當冰室抵達陽泉高中宿舍已經晚上八點多,拿著宿舍管理員給他的房間鑰匙,電梯門一開、走廊上並沒有其它人,卻有個高大身影迎面走來;冰室有些吃驚他完全不像日本人有近二米身高,而且還跟他站在同個寢室門前?!
「你是誰?」那人問道。
「你、你好,我是轉學生,二年級的冰室辰也。」冰室舉起手打招呼,怎覺得眼前這高大學生有些不禮貌……
「啊、今天宿管大媽好像說會有轉學生入住我這間,紫原敦、一年級。」紫原轉動門把懶懶地說。
原來他只有一年級啊……冰室落滴冷汗暗忖,在美國長大的他並不覺得敬語那類的很重要,但叫聲學長是常理吧?跟著紫原走進寢室、冰室突然被他的體型給吸引注意,有些異於常人的長臂還有壓迫感……
行李箱停止移動、關門聲與問題同時響起:「你在打籃球嗎?」
「蛤?」紫原轉過頭。
「Sorry、一時興起問問,當然我也猜會不會是美式足球呢?」冰室帶歉意笑道。
背對背擺放的獨立床鋪及書桌、衣櫃,紫原拉開倚子說:「嗯,我是籃球社的。」
「社團好玩嗎?」冰室開始整理行李問。
「無聊、普通。」紫原打開書懶懶地回話。
「是…是喔。」冰室對紫原的第一印象肯定說不上是好,但就這點紫原對冰室也是一樣的,彼此都知道自己是刻意保持距離類型的人。但為什麼紫原會說籃球無聊卻又加入籃球社呢?
冰室的疑問在加入籃球社的第三天便得到所有解答,尤其在分組練習賽上知曉紫原的可怕,但這可怕他並不意外、反而十分開心遇到阿列克斯曾告訴他會有這類型的人,甚至早接受自己身為凡人的極限───
「好強…不愧在原產地美國打球的人。」岡村接過球隊經理的毛巾讚道。「阿介、這還是第一次打這麼激烈的分組練習賽啊。」
仰頸猛灌水,福井擦擦嘴角說:「被他的假動作騙過一次、紫原就抓到要領也很誇張啊,接著看穿冰室的陽炎射籃開始狂蓋火鍋,不愧是有奇蹟世代之稱的怪物……幸好我跟他同一隊。」
怪物嗎?冰室放下礦泉水瓶想著這字眼,像紫原這樣的怪物還有四個…不、五個人,他心中的好戰性不斷雀躍著,沒想到回日本後竟轉入這麼有趣的學校,按行程走、接下來他能參加的就是Winter Cup吧。
陽泉籃球社女教練──荒木雅子扛著竹劍表示今天練習到此為止,大家相繼前往沖洗間準備回家休息,扛起背包、冰室無意間聽到有個懶散地聲音說了句:「凡人啊……」
被澆熄的是勇於挑戰的心、取而代之的卻是無法壓抑地忌恨心。
曾經他以為那無法跨越的極限早已釋懷,如今又為何這麼輕易地就被點燃……在喧嘩消失僅剩兩人的空間裡,他質問道:「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面無表情盯著前方人,紫原並非如冰室所想那樣對周遭全然不在乎,他輕道:「你和我們有一樣的特質、卻只是站在凡人之上,聽懂了嗎?」
「你這傢伙……」握緊拳頭、忍無可忍的他聽紫原續說:「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雖然我對你偽裝的面具不感興趣,但那股熱血的拼命看了真叫人不爽啊……」
抓住紫原領口、更衣室爆出撞擊的聲響,冰室咬牙地怒道:「而我也對你自以為在頂端的態度感到很不爽!」
紫原向下瞪道:「自以為?」他反抓冰室的手腕說:「今天跟我打了練習賽還不懂嗎?我並沒有自以為,而是根本沒輸過。」
「你───」
仰起嘴角,紫原像想起什麼打斷冰室的話,他彎下腰說:「我只對小赤的面具有興趣,其它人我一概不予理會,你又何必浪費時間在球場上拼命呢?」
再度從紫原身上感受到那股壓迫,彷彿他體內沉睡的某樣東西突然動了一下、有多麼令人害怕……望著近於咫尺的面孔、冰室眉一皺、拳頭一舉────狠狠往紫原的頭頂敲下去!
「好痛、你幹嘛啦?」
「沒什麼,你太欠揍了!」冰室吼道,他可不是一個會因害怕而止住腳步的人,沉住氣、他指著紫原訓話:「聽好了小鬼,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極限在那,輪不到你來提醒,還有、輸給你倒無傷大雅,我真正想拼命的地方並不在你們這群怪物身上!」
「喔。」稍錯愣了下、紫原撫撫頭不爽自己被打,他嘟起嘴說:「原來你是這種類型的人……」
「什──」高大的身軀突然欺壓過來、這次背撞牆的換成自己,冰室心想他該不會真的想打架吧?
「喂…」
「幹、幹嘛?」冰室抬起頭問。
「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呢。」
「………」瞪著話說完馬上去整理背包的紫原,冰室對他只剩無言地憤怒,明明與Taiga都屬於天才型的人,個性卻差這麼多、相較之下Taiga可愛多了……深嘆口長氣,總覺得未來跟紫原相處會是相當累的日常,累到他剛剛心竟噗通噗───咦?!意識到自己的心跳,為什麼他心會跳那麼快……因為害怕跟紫原打起來嗎?的確剛轉學進來就鬧事的話──不、萬一不能出場比賽就完蛋了。
「唉,糟糕透頂。」冰室關上置物櫃的門自言道,卻沒發現自己發紅的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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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守為基礎的球隊風格,擁有三名身高超過二米的鋒線球員,強勁地守備能讓敵校整場得分為0,因此陽泉高中籃球隊亦有「絕對防禦」之稱。
只可惜這絕對防禦裡頭卻跟盤散沙沒兩樣;在冰室之前他們有個零食狂熱份子── 原奇蹟世代中鋒,紫原敦。
雖然他不太與人交流,但實力自然不在話下,現今球隊轉進個從美國回來的冰室辰也、體育館裡觀賽的女學生竟突然爆增,增到荒木得時時扛著竹劍待命,還有球隊經理要為了他買情書收集桶擺放在門口。
奇怪的是、當桶裡出現幾封上面寫給紫原敦時,隊長岡村建一那天格外顯得失魂落魄……
今天,球隊經理和往常一樣在休息時間發放情書桶裡的信件,偶爾出現給副隊長福井健介,今天也意外地拿到一封,石化地岡村開口問:「你已經…要離開我了嗎?」
「我從來都沒陪過你。」福井冷靜地說。拆開信封、他續問:「有沒有覺得那兩人變得比較常聊天?」
「紫原跟冰室?」看福井點點頭,岡村轉過去看此話是否屬實、他很快轉回來說:「我只看到他們靜坐在那邊。」
「蛤?」這次換福井轉過去看,他也很快轉回來:「明明就在鬥嘴!」
「怎麼可能──我剛剛……哇靠、不見了?」岡村大吼,看不下去的劉偉終於跳出來說話:「他們先走啦、去買東西的樣子唄。」
「好一對美女與野獸啊。」福井說。
「那為什麼我還贏不了野獸、猿聽來應該比野獸受歡迎呀?」岡村將臉埋進掌心內泣道。
放棄吐嘈他的福井,走向體育館門口皺起眉說:「下午大概會有雷陣雨,他們出去不要緊吧?」
畫面移至人行道、這句「不要緊」冰室有多希望可以在出發前對他說,當滂沱大雨及響雷齊聲落下時、他想起之前去東京參加街籃也因下大雨而中止比賽,卻因某個路癡害他差點回不了秋田,剛剛一時忘了那路癡的習性、竟答應陪他出來買東西……
「小室、你還附帶雨男的特質啊。」紫原問。
「這才是我想問的吧?」冰室大聲回道,與他一同跑進店家門口前躲雨。仰頸猜想這雨短時間內應該是停不了了。
正當冰室決定去攔計程車、他湊巧撇見將頭髮全往上梳的紫原,從旁人眼光來看、紫原的輪廓可稱得上是英挺,不茍言笑、難以親近的冷意───用來騙騙陌生人還滿管用的。
上帝是公平的……冰室在心中嘆道,有誰會知道他孩子氣的一面大於正經面呢?
「小室、計程車停過來了。」紫原催促道,不解冰室為何要在旁頻頻嘆氣。
十五分鐘後,他們順利打開寢室大門,冰室深深覺得去趟超市比跑操場還累、他還是早點摸熟學校附近的路……突然、大手伴隨毛巾撫著他的頭說:「快擦乾、如果感冒參加不了明天的練習賽會被小雅子脫光光的。」
噗通!又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而且比之前都要來的強烈、冰室輕拍開紫原的手點點頭。
終於忍不住想知道他近日來的異樣是為何的紫原,緊抓住冰室手臂將他轉過身來問:「小室你最近───」被張起紅暈的臉蛋給止住聲音。紫原思索著、平常跟他聊天並不會這樣,但如果觸碰到他異樣就會出現……本以為是被討厭的習性、沒想到真相會讓他傻傻愣住!
毛巾墜落、冰室急忙推開紫原慌道:「敦、放開我。」
才剛感覺耳際響起第二個心跳聲、冰室還來不及搞清現況,熱唇已經貼了上來───這次他擁有足夠地力道推開紫原、但呼吸的紊亂卻無法為自己辯駁什麼,停止思考的腦子得以緩衝片刻……當指間傳來心臟劇烈地跳動、對紫原重新將他拉近沒有抗拒,這次貼上的是個深吻。
窗外雷雨轟隆作響,從房間到浴室、相互吸吮地濕潤聲,他們沒停過地激吻終於在蓮蓬頭下告段落……熱水將淋雨的寒冷退去,緊擁的腰枝還沒被鬆開,靠著他額頭,冰室輕問:「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不知道。」紫原答道。
「我說你啊……」
「是小室不好。」打斷冰室的話,紫原啃咬他的耳垂續說:「是你讓我看到不該看到的表情。」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貪戀起他撲克牌臉的另一面……撥開黑髮、紫原凝視著,如果這張漂亮臉蛋擁有只屬於他的表情,那必定是無法把持住的一天吧?
意外地、當他再度索取蜜吻時冰室並沒有揍他、反而更加緊緊環抱著他。
第三章 Out Of The Blue
延續昨日的天氣、連綿不絕地大雨並沒有讓練習賽終止,好不容易下午雨勢轉小、陽泉高中籃球隊卻接到兩位靈魂人物都無法出席的震驚消息。
電話掛斷、岡村趕緊把福井拉來當擋箭牌,深怕荒木教練的竹劍會剖開他腦袋,所幸今天練習賽的名單都是二軍球員。
眼看教練走遠,岡村拍拍胸脯說:「嚇死我~好哩加在!」
「你腦袋沒開花還真可惜啊。」福井接過球隊經理遞來的出賽名單說,無視岡村開始鬼吼鬼叫,他續道:「我還以為冰室會照常來呢。」
「喔、喔喔,你也這麼認為啊?」岡村重新振奮起精神說。
「從他們之前的互動來看,我還不覺得冰室會願意照顧紫原。」福井將名單扔給岡村。
岡村想了會兒,他露出燦笑豎起大姆指:「所以我說玩社團是會出現跟自己關係比較要好的伙伴嘛~」
「伙伴啊……」福井雙手插腰覆頌著,他輕道:「如果冰室真的是紫原較要好的伙伴,我也沒法難想像紫原與人合力進攻的畫面。
「你想說奇蹟世代是獨立個體的事嗎?」
「不然呢?」
面對福井的反問,岡村從容地說:「那我們就用『那也只是國中的他們』來看待吧,阿介、人與人相遇是會改變某些事物的,我突然有點期待W.C。」
岡村會被選為隊長並非是因他外貌像巨猿、給人的觀感又像個沒啥大腦的壯漢,但防守技巧卻不容小覷,還有就是他那傻笑給予球隊的安心感……
搔搔頭,福井笑道:「這是我們最後的冬天了,來留下個不後悔的全力以赴吧!」
「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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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落地窗前、觸碰玻璃的冰冷讓他不禁回望正因高燒而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怎也沒料到竟是紫原感冒了……跪坐於床邊,冰室替他擦拭額頭的冷汗、昨天遞毛巾說別感冒的人居然先倒下,加上自己也很不解現在的舉動。
撐著臉頰,冰室回想起昨天與他激吻地畫面,為何他毫無反感或作噁呢?
垂下眼簾,眾多思考的答案中、他不得不好好正視自己,不得不承認就是被那股壓迫所吸引,在美國從沒遇過這樣的人、紫原天生地強勁讓人無法不去在意……原本單純地敬佩卻緩緩因日常鎖事而變得不一樣。
明明是個方向感不好的笨蛋,仍很盡責地帶他去所有想逛的地方,嘴上愛抱怨、怕麻煩,最後也老老實實把事情做完,偶爾說話易得罪人、很快又因他淘氣地一面而不小心原諒他……那大概也是他撒嬌的表達吧?
這樣的日常讓他變得害怕被紫原觸碰、深怕他會發現自己另種層面的情感……撫上紫原的臉頰,冰室悄聲地說:「那敦又是怎麼想的呢?」
窗外的雨聲逐漸消失,指針走動的聲音清晰可聞,藥包並沒有被移動、唯獨盛裝熱開水的保溫杯正被捧在剛起身的大手上。
腦袋還有點沉重,手機的簡訊讓他知道冰室有告知球隊兩人皆無法參加練習賽的事,但不知為何有封匿名叫他去死的訊息。
嘆口氣,紫原隨手從旁抽件小毯被替趴睡在他床邊的冰室蓋上,這點小感冒依他的體質睡上一覺就沒事了,何必要特地留下來陪他呢?
打橫抱起冰室,由於自己現在是大病毒而沒法將他當抱枕,紫原認為一個人感冒就夠了、不能兩個人都感冒。
「好輕…好軟…」揉捏著冰室的臀部,突然、他的磨蹭讓紫原意識到自己得趕快停手,要不然等等冰室絕對會二話不說揍他。無論想做什麼都得等感冒好了才可以……
將冰室安置妥當後,離開前、紫原側坐於床邊俯身凝視他的睡顏,不確定自己是否在夣中聽見他的問話,紫原柔聲地說:「是喜歡喔,小室。」
啾!
- 全文完 -
Out Of The Blue後記
大家好、我是AOISE的七瀨茶,很開心您手上正翻閱著此無料本。
第一次嘗試寫了紫冰本,原創的部份有點多,看倌們覺得如何?
在對陽泉高中建築的描述上,其實是呆茶自己想在那兒喝下午茶。雖然很努力將心中對紫冰妄想寫出來、但總感覺應該再將紫原像大孩子的那面多描寫點,因顧著在電腦前吃洋芋片所以原本想打的幾乎全忘光了?至於冰室的部份、從原作中大家都知道他一共揍了二次人,換句話說、當他面帶微笑揍人是可以被原諒的?《意義不明》
有機會的話希望可以好好再出紫冰本,謝謝您賞閱完《Out Of The Blue》
於此、再次感謝您的翻閱,也歡迎品閱AOISE其它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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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AOISE 七瀨茶 2013.07.25